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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乡愁在太原”——苏丹、贾樟柯、白燕升畅谈和“闹城”的故事
2020.09.21

2020年9月19日下午,清华美院教授苏丹携以太原为背景创作的新书《闹城》,与著名电影导演贾樟柯、电视戏曲制作人白燕升在山西图书大厦展开了一场深度对谈。三位出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与太原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嘉宾聚在一起,从《闹城》谈到山西电影,从一代人的成长经历聊到当下太原的变化,畅谈他们和“闹城”的故事。

《闹城》是苏丹撰写的回忆录式长篇叙事散文集,以重工业城市太原为背景,记录了其在上世纪60年代末到80年代初的生活经历,将个人成长、家庭发展与社会变迁融为一炉,带领读者用艺术家的角度重新审视自己的青春。苏丹在书中还以艺术家的专业视角回望过去,重新思考空间、城市等问题,加深读者对艺术与设计的理解。苏丹说,“太原人喜欢用“闹”来表达一切,所以我选择用“闹城”亲切地称呼故乡。” 当天下午的对谈以“我的乡愁在太原”为主题,三位对谈人分别讲述了自己和太原这座城的故事与记忆。

《闹城》作者苏丹

知名导演贾樟柯作为土生土长的山西汾阳人,曾经数次到过太原,与太原有着不解之缘。在对谈中,他说:“《闹城》使我想起了点滴的太原的回忆。”小时候,他常去太原的姑妈家住。21岁的时候,贾樟柯离开汾阳,前往太原,在山西大学的一个培训班学美术,从此在太原生活学习了两年。他说:“对于在工业城市生活过的人来说,《闹城》给了我们非常多的记忆的索引。”贾樟柯评价《闹城》“具有高度的文学性”,使得他“被书里的语言所震撼”,并且坦言“我对这本书感情尤深”。他认为《闹城》一书中,既有宏观的规划意识,又有丰富的生活细节。而作者苏丹同时具有三重身份:太原人、外来户、艺术家,写作视角颇为独特。贾樟柯盛赞如果苏丹不是有着对土地以及对工业城市的深厚情感,就不会写出这样一本文字量浩大的以一座城市为主角的书。

与苏丹、贾樟柯不同的是,电视戏曲制作人、前央视名嘴白燕升并非出生于山西,而是出生在河北。他婉拒了众多北京高校的邀请,选择了山西传媒学院作为自己和团队的全新的落脚点,并加入山西省人才计划,成为一个太原人,还同时担任山西文化旅游形象大使。在谈及与太原的奇妙缘分时,白燕升笑着说:“我正在成为新太原人的路上。”尽管故乡不同,但白燕升与苏丹的年龄相近,两者生活的时代相通,小时候对于食物、饥饿的感受相通,上学时候的叛逆精神也是相通的,因此他在《闹城》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白燕升评价《闹城》说:“对文字的把玩是如此高级,值得广大的文学爱好者阅读。”对谈中,白燕升还深情朗诵了《闹城》书中苏丹的母亲与姨妈两姐妹跨越半个世纪终于相见的片段,赢得在场观众阵阵掌声。白燕升说,这样细腻的文字在《闹城》中还有很多很多。他这样评价苏丹的行文:“干净利落,但字里行间又充满温暖和柔软”。

苏丹则坦言太原是一座“闹”出了荒诞的城市,但其中的内涵还要更加深远。他说:“我希望自己的叙述表现出这种矛盾性在生活中‘闹’出来的荒诞,当我们嘲笑这些荒诞和错乱的时候,也会察觉这许多荒诞故事背后都渗透着的当事个体曾经经受的苦难。”

活动现场,百余位读者参加了对谈并现场提问,苏丹一一作答,气氛热烈。还有读者订购了100本《闹城》捐给苏丹曾经生活过的太原矿机厂的工会。活动最后,苏丹给读者们签名并合影留念。

延伸阅读

“我的乡愁在太原”精彩对谈

苏丹:这本书就是关于我的家乡的,也是描述我个人成长的经历的,背后有一个大的历史背景。这个背景比较特殊,介绍现代史的时候,我们看到阳光灿烂的日子,北京大院的故事,但是讲工业大院的故事比较少,讲工业城市的背景也比较少,这本书讲我个人和那个时代,还有工业化、城市化的过程。我跟太原的关系就没的说了,我父亲是安徽大学毕业的,(上世纪)50年代参与了工业化建设,我们的老邻居今天也有来的,我刚才也看到了。我出生在这个地方,这是我的故乡,我现在要求我的孩子写山西。

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15年的时间,17岁离开,离开后和它的感情发酵,我觉得发酵了30多年,发酵到现在是一本书,将来也可能发酵出一部电影。

贾樟柯:说到太原,我自己是山西汾阳人,汾阳离太原有100多公里,但是在我小时候还是觉得很遥远的,那时候没有高速公路,从汾阳坐长途汽车到太原大概需要三个小时。我21岁离开汾阳来到太原,我在太原住了两年,那时候想考学,在山西大学的美术培训班学美术,真正的在这里生活虽然只有两年时间,但是对这个城市的感情和理解,进入到了这个城市的核心。

我看到《闹城》这部书,从情感上毋庸置疑,特别是对于在工业城市生活过的人来说,他的超常记忆力给我们非常多的记忆的索引,那些我们曾经淡忘的特别是计划经济的生活方法,被规划之下的城市和生活,以及以工业为主这样一个城市给园区、给生活带来的方方面面的影响,在这本书里面有非常详尽的细节的描写。同时这本书有高度的文学性,里面有很多都是非常精彩的语言,我被苏丹老师书里面的语言所震撼、吸引,包括山西的方言、太原的方言,韵律感、节奏感形成这本书,形成内在的语言文学结构,非常优美。

另外一方面,他帮助我们宏观地理解了整个这个城市的构成,他帮助我们理解整个城市结构内在的空间、建筑、业态的构成,工业、农业的关系所形成的对于人的影响,这是非常强的一种能力。

我们拍电影常常找自己熟悉的拍,或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可以把握这个城市,我们很抽象地说把握城市是什么?是了解这个地方的饮食、语言、传统、文化这些,是也不都是,它在于你要从传统、历史、城市的构造、建筑空间、时间一切的诸多元素结合到一起之后,以一种高度的观察力概括。所以《闹城》这本书概括得非常精准,这可能跟他的家庭,工业环境的这种生活有关。

这种理解我觉得也跟苏丹老师三重的身份有关。一重身份他是一个太原人,他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他对这个地方完全洞悉,“闹”字山西人心领神会。另一重身份,就是他作为一个外来者,所以他肯定有一个新鲜的视角在看这个城市。第三方面也有他的独立,因为他成为一个艺术家,往返于世界各地,他接触了大量的城市,他反过来再看自己故乡的时候,他获得了新的视野,这也是我之前一篇文章里写过的,我说只有离开故乡才能了解故乡。但更主要的是还得回来,因为就像他说的,离开山西这么多年,他的心里酝酿、发酵,形成《闹城》这本书,他的乡愁是围绕在离开太原的日日夜夜里面,这是一本非常有体会的书,如果没有这种情感,没有对这个土地、没有对这个工业城市的情感,也不会有文字量这么大的一个浩大的工程来把一座城市作为主角进行描写。

白燕升:今天坐在这里还是有一种角色的恍惚,因为我的心态还在路上。本来今天我是想以主人的身份迎接贾导和苏老师的回归,因为他们毕竟是漂在世界各地的,漂在北京的,他们是回家。但我作为新山西人,还在路上,所以今天我作为一个客人。第一次听苏丹老师的名字觉得好洋气,觉得是笔名,后来知道是真名实姓,我就想苏丹老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后来出版社把书给我,我是认认真真地看。看了以后很震惊,我在大学学中文的,我没有想到苏丹老师对于文字的把玩是如此的高级,有的地方就是浓墨重彩,写的很用力,有的地方又很克制,他拿捏得特别好,从文学性来讲,都值得广大的文学爱好者阅读。里面写到很多的故事和细节,我是深有感触,因为我们年龄相仿,大的时代背景相通,另外我们对于一些感受是相通的,我们求学的精神也是相通的,所以可以找到很多的地方就像写我自己,我读了很多的桥段,有很多很有画面感。

苏丹:这本书就是关于我的家乡的,描述我个人成长的经历,背后有一个大的历史背景。这个背景比较特殊,介绍现代史的时候,我们看到阳光灿烂的日子,北京大院的故事,但是讲工业大院的故事比较少,讲工业城市的背景也比较少,这本书讲我个人和那个时代,还有工业化、城市化的过程。

故乡,肯定它是一个灵魂的归宿,说到这一点,我倒是很欣慰的。灵魂的归宿对于今天的人来讲是一个很高的要求,我还能回到当年我出生的房子,非常幸福,这一点很幸福。过去成长的故乡其实是非常庞大的精神上的母体,第一是灵魂,第二是精神,前提就是你要对故乡感到很骄傲。我记得我有一个波兰的朋友,有一次跟他聊,我说你的祖国一个是波兰一个是罗马,为什么这么讲?他说罗马是欧洲文化的根源。我觉得我也是,这个足够能够支撑我将来去涉猎很多、迎接更多的挑战,因为我觉得这块土地文化的基因很强大、很肥沃、很厚重。 《闹城》是我自己献给自己的生命,也是献给未来的,就像贾导说的,我们开始忘事了,所以我们必须把它写下来。

提供:环艺系教授 苏丹

来源:山西晚报 记者白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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